最新网址:www.ixuanshu.org上午,警察老陈和小张再次提审吴亦金。
在此之前,小张调取了刘二茂临死前两周的手机联系人号码后,正准备逐一了解与刘二茂有联系的人时,老陈发现一个问题:这些手机号码里没有一个是吴亦金的,他们两人怎么相互联系?
老陈一提疑问,小张就坐不住了,立即跟着老陈来到拘留所。
带到审讯室来的吴亦金刚坐定,小张就直盯着他问:“你还有什么问题没交代?”
吴亦金察言观色地说:“今年我没掏了几个,都是……”
小张打断他:“盗窃的问题以后再说,先说刘二茂的事。”
吴亦金疑惑地说:“我那天都说了……”
小张紧逼:“还有没说的,再想想!”
吴亦金惊恐地先看看小张,又把眼睛转向墙角:“没有了吧……”
等了一会儿,小张说:“我提醒你一下,你们俩为什么不用手机联系?怕暴露什么?”
吴亦金就怕这杀人案牵涉到自己,急忙解释说:“没,没,我那几天正好没钱,把手机抵押给网吧了。我们联系时就在‘王者荣耀’里。”
小张追问:“是网游吗?你们常在上面联系吗?”
吴亦金点点头:“一周多前在网上遇到了,就聊了几句。我有半个多月没见到他了。”
小张用笔在桌子上敲了两下:“说细点。”
吴亦金吞咽了口唾液:“一周多前,我有天晚上正在‘王者荣耀’里打,他上线了,跟我配合打了几下,先告诉我有一单生意想跟我一起做,问我做不做,我问他什么生意?他说见面再细说,然后就问我,知道不知道那个有寺院的小渔村网吧电话,他知道我喜欢玩网游,去的网吧多;我正好熟悉那个网管,就把那人的手机号码告诉他了;后来过了一天,他就又在网上找到我,说要跟我见面,我就去找到他,他跟我说这单活需要我帮忙搭把手,就这样第二天我就去了。”说完,又赶紧补充道:“没想到就出了那事,要早知道是这样,我……”
小张打断他问:“见面那天他还是没说现场交换什么东西吗?”
吴亦金急忙说:“真没说,我对天发誓……”
坐在审讯桌旁一直没吭气的老陈,这时用手里的笔点了点小张手背,小张明白可以结束了,便起身让吴亦金在笔录上签字盖手印;老陈则一人踱步走出了屋外。
小张收拾完了出门,只见老陈一人蹲在院里抽烟,见到小张,向他招了招手。
小张蹲到老陈跟前,接过老陈递来的烟,跟老陈对了火,问:“什么情况?有眉目了?”
老陈抽了口烟说:“昨天下班前,‘亦悦宾馆’的小老板给我打来电话,说想跟我反映个情况,我见到他时,知道他为了见我等了我很久了,脚下一地烟头。”
小张问:“有重要情况?”
老陈站起身说:“是说他宾馆里住过的那个外来客,他觉得还应该找我补说那人在他宾馆的情况。”
小张也随着站起来,打开了话闸:“我知道那个小老板,听朋友说他是树叶掉下都怕砸住头那种,做事很小心。他老婆是河东狮吼那类人,经常教导他……”
老陈没听下去,只顾继续说自己的:“他说的情况里,正好有个情况和今天吴亦金说的碰头了,那个客人打听过,去海边一个寺院的路,而吴亦金说的网吧就在那个寺院的小渔村。”
小张一听觉得有情况了:“去看看小渔村的寺院?”
老陈还是沿着自己的思路说:“还记得咱们前阵分析吧,认为刘二茂兴许与独自来到本地的外地人发生了交集,现在有这人打听的寺院和刘二茂打听的村同一地,两线会不会交汇?”
小张连忙问:“那个外地客人的名字是谁?我查一下登记的情况。”
老陈把手中烟在烟灰桶掐灭:“那客人叫宗镇磊。你先把那个宾馆的视频调出来,咱们认认人,然后咱们去那个村里摸一下情况。”小张立即安排去了。
下午,老陈和小张开车来到村里,当地乡镇派出所的一位片警根据电话通知,已经带着两个辅警在村口等了,见到他俩随即按照他们要求一起去到村里的网吧。
网吧的网管见到这么一群警务人员上门,以为是要突击检查,态度恭敬,赔着笑脸。
小张核对了网管的手机号码,网管的号码果然出现在刘二茂的两周内联系号码中。
小张让网管看了刘二茂的电话号码,问他们通电话的内容。
网管做人机灵,没等几位警察多问便立刻说起了那天的电话:“那天有个男的打来电话,说他是吴亦金的朋友,吴亦金是我发小的朋友,所以我也认得;那个男的先是问和村里寺院的人熟不熟?我说寺院里就两人,一老一少,要找哪个?他说了个名字空缘;空缘常来这里上网,我倒还熟。他又问知不知道空缘的手机?我说不知道。后来他让我把他的手机号码帮着转告空缘一下,让空缘给他打电话,说是一件急事。兴许担心空缘不理他,最后又让我转告,说是事关‘艳秋’。”
小张顺着听的情况问:“你转告那个空缘了吗?”
网管的话多:“不要说是朋友托的事,就是普通人托的事我都会办的,转告了。”
小张又问:“你说的空缘回打那个电话了吗?”
网管被问住了,看着小张摇摇头说:“那我就不知道了,那是人家两人的事。”
一直站在旁边听两人对话的老陈,这时发问:“给你打电话的那个男的有来过吗?”
见到网管摇头,老陈又问:“那你怎么知道对方是男的?”
网管解释道:“我是听声音像男的,我知道吴亦金在社会上混,他那些一起打打杀杀的朋友应该是男的……”
小张不想听网管后面的废话,打断了他的话问:“你说的‘艳秋’是不是个女人的名字?”
网管一下就愣住了,眼睛直直看着小张,说:“这我不知道!”
小张又多问了几句关于‘艳秋’的事,网管只是摇头称不知道。
老陈见再问不出什么情况,想到,空缘是出家人,如果“艳秋”是个女人,由于佛门禁忌,网管不愿乱说也是可以理解,所以不见得现在就能从网管这里了解到的;于是便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网管,交代他想起新的情况可以及时报告。
出了网吧,老陈提出去寺院看看。
片警有些犹豫:“这寺院出了点怪事,人不见了。”
老陈愣住了,问:“不见了是什么意思?出门游方了还是失踪了?”
“他们突然没了……呃,”片警结巴起来,解释道:“是这样,他们师徒俩有时也有一起不在的时候,比如有人请他们做法事,一走也走三五天;这次怪异的是,也没有跟请他们做法事的人说一声就不见了,但他们已经收了做法事的定金;于是联系他们做法事的人报了案。”
小张紧追着问:“不见了多长时间?”
片警想了想说:“大约有一周多。”
听到这回答,老陈与小张不觉对视了一下,因为和他们在查的案子出事时间差不多。
小张又问:“你们立案了吗?”
片警已经是一头汗了,说:“今天上午领导已经批准立了。”
老陈拦住了还想问什么的小张,说:“走,咱们过去看看。”
几人来到寺院门口。
从外面看,这个寺院看起来并不大,但大殿还是建得有模有样,而且一看就知道是经常用心打理的。
几人正要进去,老陈说:“慢,这里面还是留给咱们立了案的同事先做勘察吧,咱们今天只是路过而已,就别进去了。”
大家止住了脚步,老陈朝周边看了看,说:“那里有个小超市,咱们去那边看看。”
这间小超市是一家夫妻店,里面货架上货品琳琅满目。
老陈让小张给大家每人拿了一支矿泉水,他付账时问:“老板,生意好吗?”
老板警觉地看着这群警务人员,随口回答:“好,好,每天都好。”
老陈又问:“最近外地来的游客多吗?”
老板目光回到眼前老陈身上说:“有,有。”
老陈指着小超市外的摄像头问:“这个是你家自己安装的还是村里安装的?”
老板拿起抹布,擦着柜台说:“当然是自己,安一个保平安。”
老板像是看出他们这些人有事而来,抬头问老陈:“你们是……”
老陈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给老板看,老板像是经过风浪的人,默声看完,把工作证还给老陈,问:“要我配合什么吗?”
老陈看着他点点头,说:“我想看看你的店近期摄像头录的视频。”
老板站起身问:“想看什么时候的,我给你找。”
老陈把小张叫过来,让他跟老板一起查看视频,以那个名叫宗镇磊的外地客人离开宾馆的那天为查找日期。老陈则坐到了门外跟片警和俩辅警抽烟聊家常。
小张跟着老板进屋,见老板的老婆抱着孩子往出走,灵机一动上前问:“老板娘,有个事我问一下,你们村有没有名叫‘艳秋’的女人?或者是外面常到寺院来的叫这个名字的女人?”
老板的老婆摇了摇头:“艳秋?没听过这名,我们村也没有女人叫这个名字。”
小张点点头,逗了逗孩子,见老板已经在录像设备前忙开了,急忙过去。
不一会儿小张出来了,手里拿着个U盘。老陈迎着小张站起身问:“有他吗?”
小张说了一遍了解到的情况:“是他,宗镇磊,八点三十三分在这里买了水,老板说他买完水进了寺院;他出寺院后于十二点五十六分在这里买了一包饼干,然后朝村口走了,老板说公交车站在村口。”
老陈一边听一边用笔在一张纸片上划拉,听完收了纸片说:“好吧,咱们回吧。”
一路上,老陈默不做声思考着。小张专心开着车,小心避让下班高峰回村的各种车辆,也没说话;一直到了等红灯时,小张拉上手闸,说:“我推测,那个宗镇磊有重大嫌疑。”
老陈眯着眼问:“你说的是哪件案子?杀人案还是失踪案?”
小张很肯定地说:“刘二茂被杀案。”
老陈眼直直地看着前方说:“不好说。回去后查查大数据,看宗镇磊哪天离开咱们县的。”
小张回头说:“我刚才在超市时,已经让值班的同时查过了。”
老陈没有回眼:“是在刘二茂被杀那天的同一天还是之后吗?”
小张想了一阵才说:“宗镇磊是在那之前早两天走的。”
老陈追问:“他有再返回来的证据吗?”
小张想了想:“现在还不知道,他可以再潜行回来。”
正好绿灯亮了,小张赶忙松开手闸启动了车。
老陈向后靠了靠说:“查查大数据宗镇磊走了后在哪里下车,又在哪里坐车,现在停留在哪里,形成时间链,才能判定他有没有机会回来作案。”
听完老陈的话,小张顿时脸红了,他大概是发现了自己的疏漏,自嘲地说:“啊哈,我又犯了只想到其一,未想到其二的毛病……好,我明天上班就去调数据。”
老陈没说话,似乎没感觉到小张的尴尬,依旧在沉思;他此刻在想,还有何处可以作为突破口。最新网址:www.ixuanshu.or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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